家都开始呼喊着税法改制。
陈有年也终于坐不住了,他在未通知王锡爵的情况下,就直接将郭淡那一套说法拿到朝堂上说。
但他也没直接说,要让商人入场。
在当下这年头,这个说法,显然是有些离谱。
他是直接抨击朝中权贵,皇亲国戚,地方豪绅,握有大量土地,掌控国家大量的资源,却不愿意为国家做贡献,朝廷应该向这些人征税。
申时行被吓到了,二话不说,直接龟缩!
但是王锡爵、王家屏纷纷站出来,支持陈有年他们,也表示要改革税制。
这利益集团可就怕这个,郭淡在那里嚷嚷,他们可以当做没有听见,先隐忍着,毕竟郭淡也就能嚷嚷,他能干嘛,这民间一直都有人批评时政,批评他们,也不在乎多他一个,但是你王锡爵这么说,可就不能当做没有听见。
因为王锡爵是真的能够去改革。
而就在这关键时候,万历突然召开内阁会议。
武英殿。
两边站着的阁臣,以及一些部臣,显得有些紧张。
这时候皇帝召开内阁会议,可真是吓人啊!
万历都看在眼里,他道:“朕最近翻阅了下关于卫辉府的税入,其府内煤铁矿业,并非是所有州府中最多的,但是他们为此交的税,却是最多的,而且据朕所知,卫辉府矿工工钱也是全天下最高的,这是何道理啊?”
申时行一听,这是真的要让商人入场吗?
李三才忙道:“回禀陛下,那是因为有大峡谷在,当地煤铁矿全部运往大峡谷生产火器,而火器价......!”
“这只能解释矿工工钱高,而不能解释为什么卫辉府的矿税交得多。”万历打断了他的话。
李三才立刻闭口不言。
大家心里都清楚,自嘉靖年间开始,大量的煤铁矿被权贵把持,也只有这些人才有能力去开矿,寻常人可没这么多钱,也难以去劳役百姓,故而国家收不上什么钱来。
“还有!”
万历又道:“之前你们一直都在建议朕休养生息,但最近几年,朕一没有大兴工程,二没有发动战争,但是国库税入却在年年减少,而同时,你们还天天告诉朕,这百姓们的抱怨是越来越多,负担是越来越大,这又是何道理?”
“......!”
大臣们沉默不语。
万历也没有期望他们能说些什么,又道:“朕对此次改革的唯一期望,就是公平,并非是要杀鸡儆猴,也并非是要竭泽而渔,朕只是觉得富人就该多缴税,穷人就该少缴税,否则的话,郭淡的建议倒也不失为一道良策啊。
另外,朝廷还要多培养年轻进士,莫要让他们觉得朝廷忘记了他们,朝廷是否入股大峡谷,这可以以后再议,但是朕认为可以在一些商业繁荣得州府,设立一些专门解决商业纠纷法院和诉讼院,至于这方面的支出,朝廷可以先去跟商人商量一下,朕认为他们应该愿意为此多交一点税的。”
“陛下圣明,臣等定不负圣望。”
陈有年、王锡爵、李三才、王家屏等大臣齐声言道。
个个是神情激动。
皇帝直接开口支持,而且意思是非常明显,就是向那些权贵征税,充盈国库,减轻百姓负担,这对他们而言那无疑是一针强心剂啊!
可见万历是很讲义气的,没有说自己躲在后面,让他们去冲锋陷阵。
但是申时行却明白,万历这回是主要目的,是要伸张皇权。
之前他不出声,那是他认为目前朝中局势,完全就不具备改革的基础,而且是要动大手术,因为没有人镇得住。
如今他终于醒悟过来,万历要自己主导这一次改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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