嚅不语。
他真不好意思提起那日与郭淡的谈判之事。
太丢人了。
赵飞将是个急性子,站起身来问道:“到底谈得怎样?”
王一鹗心想,他到底是个急性子,要真将郭淡的话告诉他,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,他思忖少许,道:“你应该知道,郭淡背后是谁在支持他,我是难以阻止他入南京。”
赵飞将道:“我也知道这无法阻止,但是在这一亩三分地上,可容不得他胡来,他若将我们南直隶给搞得乌烟瘴气,那我可就饶不了他。”
你若不想他将南直隶弄得乌烟瘴气,那你还就得饶了他啊!王一鹗暗自嘀咕一句,又道:“我已经告诫过他,但他似乎胸有成足,还说半个月之内,就能令那些盐商俯首认错,并且整顿盐市,增加我们南京的盐税。”
“他这是在做梦吧!”
赵飞将道:“你应该知道,那些盐商都已经恨他入骨,要不是咱们在上面压着,只怕一诺牙行早就被那些盐商给冲毁了,我听说明日盐商就会召开会议,商议如何对付郭淡,这局势很有可能会失控。”
王一鹗道:“事已至此,那我们何不就等上半个月,且看看郭淡究竟有何手段能够制服那些盐商。”
“如此也好。”赵飞将点点头,又问道:“那关于新政的事呢?”
这是他最为关心得,他可不愿意自己的特权被免,只是目前他还不知道,郭淡究竟是为了自家买卖而来,而是带着新政来的。
王一鹗心里当然清楚,但是他认为暂时还不能告诉赵飞将,等结果出来再说,如果郭淡真正那么厉害,赵飞将自然也会掂量一下,于是道:“他只是一个商人,这手中没有半点权力,凭什么来我南京推行新政,他多半都是为自己买卖来的。”
赵飞将稍稍点头,思忖半响,道:“既然如此的话,那我们倒是可以看他们鹬蚌相争,然后坐收这渔翁之利,如果他们真斗起来了,双方就都会有求于我们,这话又说回来,若真让郭淡将盐商整合了,那到时谁来控制他,我们可得盯着这事。”
这是他们官僚的惯用伎俩。
王一鹗听得可是五味杂陈。
这可能不是什么鹬蚌相争,而是龙虾相争,这渔翁在恶龙面前,与虾米又有何异。
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点点头。
他还是打算静观其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