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说了这些话不久之后,但巴旺和梁大中倒都象“红炉上的一点雪”,消失在人间了。
倒是冷血,他拿着这把剑,一路护送小刀和小骨,来到达“迎送客栈”,并遭遇上了狙击。
对方并未能把他击倒。
他自己先倒。
──他这一倒,反而不倒。
他来不及看清楚来人。
可是他知道来的是谁。
他认得那把剑。
──针剑。
──狙袭者一定就是“三间虎”傅从。
冷血抄起了剑,第一件事,就是掠出澡堂,直扑客栈,急上“巳”字房。
他敲门。敲得急密。没入相应。
他心一沉,一脚踢开了门。
门势太急,使原本在桌上仍燃亮的一盏油灯,火舌一长,立时熄灭,一下子,只剩下冷淡苍凉的月色,自窗棂照入房里的妆台。妆台前的女子,正以一种惊人的美丽而忧伤着。
冷血一时无法接受──这张在一天以前那么亮丽的脸,而今竟变得如此愁伤,而且这张忧愁的脸,竟仍然如此美丽!
这种惊人的令人意外的美,透过略带幻异的月色,把冷血一时定在那儿,并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好象正要等待她继续美下去。
──已经这样美了,还可以美下去吗?
月色把她那张美脸上的刀疤,从清丽中勾出一抹凄然的妖艳!
那有点亮和湿的,在她的脸上,大概是泪水吧?
冷血怔在那里,一时被房里的气氛所夺。
床上的小骨,呼吸调匀,似已睡去一段时间了。
未久,他就呻吟似的唤了一声:“猫猫……”其实他一路上都是这样。
对冷血的遽然破门而入,小刀也并不表示惊讶。
她只迅速的象整妆时不经意的手势,把眼角的泪痕抹去。
“我敲过门,见没人应,所以才……”冷血站在门槛,进去也不是,退出也不是,只呐呐地道,“……我敲过门的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小刀以出奇平静的声调道,“不过,你要替我办一些事。现在。”
冷血反而松了一口气。他喜欢替她办事。
──这令他有稳定、和谐的感觉。
“你替我去买两口针、五色线球、素色的绢缎、薛涛笺、笔墨和砚,还要把罗扇、胭脂……”她娓娓的说,象个没事的人儿,从来一直就在闺中刺绣的女子,“请你去办这些事,现在就要解决──”
她下定决心似的说:“并请留下你的剑──你走后,万一遇上什么事,我都可以自保。”
外面有只小猫,“喵”了一声。